北京再审律师

     　　[案情简介]　　2003年2月，犯罪嫌疑人李某、王某经过长时间的合谋绑架了商人蒯某。在市区一大酒店门口将刚用完餐的蒯某诱骗上车后，强行将蒯某带到郊区的一出租屋内。然后，逼迫蒯某向家人打电话，勒索赎金10万，要求汇至指定的银行账户。在绑架过程中，犯罪嫌疑人多次殴打蒯某，并抢走了蒯某随身携带的手机、小灵通、商务通以及现金2430元。接到家属报案的公安部门随后展开营救行动。案发后的第三天，警方在出租屋内将睡梦中的犯罪嫌疑人李某、王某抓获，人质当场获救，并查获全部赃款赃物。　　[分歧]　　在本案审理过程中，对犯罪嫌疑人李某、王某的定罪量刑存在分歧。　　第一种意见认为，犯罪嫌疑人在绑架蒯某后又实施抢劫只定一罪，即绑架罪。原因是刑法条文规定绑架过程中对被害人实施伤害，只定绑架罪并从重处罚。所以，在实施绑架行为之后，抢劫了蒯某随身携带有贵重物品的行为为绑架勒索赎金的行为吸收，构成绑架罪。　　第二种意见认为，犯罪嫌疑人李某、王某在绑架过程中实施抢劫行为构成绑架罪和抢劫罪，应数罪并罚。原因是犯罪嫌疑人使用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绑架蒯某，并在暴力或暴力相威胁持续状态下劫取被害人财物，符合绑架罪和抢劫罪的特征。而且刑法条文没有规定绑架过程中的抢劫行为为绑架行为吸收，属于法无明文规定，所以应数罪并罚。　　[评析]　　很显然，在本案中，犯罪嫌疑人实施了两个行为，一是绑架勒赎行为，二是抢劫行为。但是，是不是这两个行为分别构成绑架罪和抢劫罪呢？　　笔者同意第一种观点，即只构成绑架罪。其理由如下：　　第一、犯罪嫌疑人李某、王某的绑架勒赎行为有一个起因、发生、发展和终止的过程，其目的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勒索钱财。在犯罪嫌疑人绑架被害人后，被害人的人身和财产都为犯罪嫌疑人所控制，劫取其随身携带的财物是“题中应有之意”。对于犯罪嫌疑人而言，再拿到赎金之前劫取被害人身上的财物是最自然不过的了，劫取财物的行为应属于整个绑架勒索行为。所以，在定罪时应将抢劫行为当作绑架行为的一部分，构成绑架罪。　　第二、从犯罪构成要件上看，如果犯罪嫌疑人李某、王某绑架行为和抢劫行为分别构成绑架罪和抢劫罪，那么，犯罪嫌疑人的暴力劫持行为既是绑架罪的构成要件，又是抢劫罪的构成要件。从而，导致犯罪构成要件交叉重叠现象。对其行为进行数罪并罚，势必导致部分犯罪行为（事实）被重复评价，有违禁止“重复评价”的刑罚原则。　　有学者将这种部分犯罪行为（事实）交叉重叠的犯罪形态称之为“兼容犯”。对于“兼容犯”的处罚，法律条文少有设有独立刑（除刑法239条以外）。由于不构成独立的数罪，因而不能数罪并罚。一般而言，兼容犯可以比照“牵连犯”从“择一重罪”处罚，也可以在量刑从重处罚，部分犯罪事实作为量刑情节。